寒山

【簇邪】黎明之前7
（建议配合BGM食用）
黎簇睡得很沉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，阳光刺得眼睛生疼。

“吃点东西。”吴邪扔给他一包饼干。

“你开了一晚上？”黎簇问。

“对啊，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。”吴邪说，揉了揉眼睛，“你醒了正好，吃完了换你来开。”

“下次直接叫我，开一晚上你也不怕出事。”黎簇说着，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，匆匆塞了几块饼干，示意吴邪停车。

“你脸好红。”黎簇凑近他说，抬手碰了碰他额头。

“饼干渣掉我脸上了。”吴邪拍开他的手。

“发烧了？”黎簇问，“你是不是不舒服。”

“有点烧。”吴邪说着下了车。

黎簇坐上驾驶座的时候还是不放心：“车上有消炎药，你吃了睡一觉。”

吴邪应声，摸出药盒，却没有立刻打开，只是把盒子翻过来看说明。

“看什么呢，赶紧吃。”黎簇说着发动车子。

吴邪吃了药，靠在椅子上休息，一直没闭眼。

“怎么不睡？”黎簇问。

“不困，想事情。”吴邪说。

“什么事？”黎簇笑着问。

“我们还要走多久。”吴邪轻声说。

“……不知道，快了吧。”黎簇说，提起这个问题他显然兴致不高，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多少显得有点败兴。

“哦。”吴邪说，歪头看着窗外的掠过的风景，眼睛整得大大的。

“……吴邪，你睡了没有？”片刻后黎簇开口问道。

“没有。”吴邪侧过身子看着他。

“到了北京你想干什么。”黎簇问。

“吃顿饭。”吴邪说。

“有没有别的？”黎簇说。

“找个男朋友。”吴邪漫不经心地说。

“你诚心气我是不？”黎簇说，多少有些咬牙切齿。

“我后悔了。”吴邪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，冰冷的指尖蹭到他的唇角。

后悔什么？分手？黎簇想。

我后悔出来旅游了，待家里多好。吴邪说。

吴邪很奇怪，黎簇逐渐意识到这点，他不肯睡觉。

“你不困吗？”黎簇刹车，仔细打量他，吴邪眼里有血丝，显然是极度疲惫的模样。

“不困。”吴邪说。

黎簇把手背贴上他额头，比之前还要烫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黎簇轻轻抓着他的肩膀。

吴邪摇了摇头：“开车吧。”

吴邪的清醒没有持续太久，这药对他很管用，不一会儿他就睡过去了。

黎簇开着车，右手腾出空来，轻轻地从他下颌缓慢摸索，移到后颈处的时候停顿了一会，似乎是在确认。

片刻后，他收回了手。

行至一个加油站，黎簇停下车，加油站很荒凉，应该是经历过了打砸，什么东西也没有剩下。

黎簇站在太阳底下盯着自己的影子出神，阳光照得他后背发热，照得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灼热的温度，热得太沉重。

“我要走了。”吴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，可能是高烧的缘故，沙哑得厉害。

他低着头没说话。

“你能走出去的。”吴邪说。

“我走不出去。”黎簇抱着头蹲下。“我走不下去了。”

吴邪抱住他，他能感觉到吴邪身体的寒冷，像一个夏天被取出冰柜的冰块，生命力消融地飞快。

“我会很想你的，”吴邪说。

“你爱我吗？”黎簇问，他远没有那么畏惧死亡，他只差那一个字。

吴邪发出无奈的笑声，他感觉到吴邪缓慢地摇了摇头：“你得走了。”

他否认的是什么，黎簇无从得知，因为紧接着环抱住他的力量就消失了，脚踩砂石的声音把他的耳膜刺得流血，他捂住耳朵跪倒在地，蜷成一团。

过了不知多久，等他慢慢站起来的时候，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，吴邪像水汽从他的世界蒸发了，他麻木地拉开车门，吴邪最后做的事情就是浪费汽油，音响一直在循环播放。

巨大的空虚感几乎让他窒息，他靠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深呼吸，却始终觉得肺里氧气稀薄，恍惚间又有人拥抱住了他。

“走吧，天亮之前我们回家。”

回家。

黎簇手搭上方向盘，好像有人接管了他的身体，接下来的动作流畅到不可思议。

车重新行驶在了夜色中，他想起吴邪临走前绝口不提的“爱”，终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
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频率，眼前的视野变得无比清晰，他终于听见了吴邪未能宣之于口的爱，一次次，在他耳边重复。

音乐还在循环，他眯起眼睛，模糊的余光中吴邪坐在副驾驶对着他笑。

他听见吴邪笑着说，天快亮了。

他答道，对，我们赶在天亮前回家。

 
BE结局完结

＊下一章接着是HE的结局，想看bad ending的可以就此打住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