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山

既要今朝醉,也要万年长

【簇邪】四时八节(巨大一筐甜饼)

*这是给 @蒸蒸 劳斯的贺文,这个小美女十八岁啦,生日快乐鸭( ˘ ³˘)♥希望看这篇文的小朋友都能送送祝福,谢谢大家♥

*没有时间线,就是一个个零散的小故事

【立春】

福建今年倒春寒挺严重,吴邪一盆八百的兰草冻死了。

“你干的。”吴邪冷冷道。

“我只是想让它晒晒太阳,再说了你一天到晚把这玩意儿当心肝也没想起了搬回去啊。”

“嘴嚼是吧,”吴邪给屋门落了锁,顺便把窗户一起关死,“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。”

黎簇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瑟瑟发抖。

【雨水】

据说雨水是甜的。

“这雨还挺能下的。”王胖子磕着瓜子往窗外看,“黎簇是不是说今天回来?”

吴邪看了眼钟拿上伞准备出门。

“干嘛啊你?”王胖子喊。

“接儿子。”

吴邪还没走到村口就看见了黎簇,黎簇没带伞,全身湿透站在一颗槐树下,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,正低头打电话,树再大也遮不完雨,不断有雨落在他身上。

“你今晚八点前给我个方案,我现在回家了没法收传真,传电子版。”黎簇挂了电话看见吴邪站在自己身后举着伞。

黎簇想抱他,无奈身上湿透了,只得牵着他的手捏了捏。

“怎么不开车过来?”吴邪和他撑着伞往回走。

“坏路上了,我扔那儿让人去修。”

“一个人下雨天别走山路,”吴邪叹气,“注意安全。”

“下次注意。”黎簇低头吻上他,有一滴雨水顺着发丝落在两人唇间,泛着丝丝的甜。

【惊蛰】

“有蚊子了。”黎簇抬手让吴邪看他小臂上的蚊子包。

吴邪在药箱里翻出来了半瓶风油精,给黎簇擦了点:“你招蚊子啊?”

“可招了,跟别人走一起就咬我。”黎簇抬手关了灯,“睡吧。”

“…你挨我那么近干什么?”黎簇很奇怪,吴邪睡觉不爱跟人靠太近,他好几次因为这个被踹醒。

“喜欢你呗。”

“你是不是也招蚊子啊?”

【春分】

吴邪找私人瓷窑烧了套冰裂瓷,可是人家不配送。

【您那是什么村啊?大爷您能不能找人来取,我们不送货上门】

他大爷的。吴邪啪地一声合上电脑,抱着热水袋有点郁闷,最后还是摸出手机订了票。

吴邪冷着脸在老板的道歉声中走出来,拎着东西站在街口,拦了辆出租车,朝着自己记忆里最近的一个堂口去。

家里的香插被隔壁的猫打烂了,不知道堂口里有没有合适的。

伙计见他往里走赶忙拦住:“黎老板忙呢,您等等。”

我不是老板吗?吴邪想把东西塞伙计嘴里。

“孙老板,您放心,以后我肯定走您走这条路,等哪天有空了我做东吃个饭。”黎簇笑着。

“黎老板,您客气,怎么说也是我占便宜,这客得我请,”孙老板挤眉弄眼,“带您去个好地方。”

黎簇笑了:“那种地方还是算了,家里那位脾气大。”

“黎老板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?”孙老板恍然,“要我说男人得硬气点,不能被管死了。”

黎簇不可置否:“这种事看个人,家花娇一些,得仔细养。”

孙老板叹气:“也是,外面那些总不能跟着过日子,没人照顾就是不行,你看吴老板,年纪轻轻就没了…我听说他一直单着一人是吧?所以说这人呐,还得有个伴。”

黎簇呛了一声,刚想开口就看见门被推开了,吴邪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,打开旁边的红木柜子翻东西。

孙老板显然认出了吴邪,吓得语无伦次:“你,你这,他,他他。”

黎簇安抚住他:“活的,您看有影子。”又对着吴邪道:“找什么呢?我帮你吧。”

“香插,之前我好像扔了一个在这儿。”

“孙老板,要不您先回吧,我还要帮他找东西,”黎簇指指整个快钻进柜子里的吴邪。

“你们这什么情况?吴邪的产业你不是都接手了吗?”孙老板低声道。

黎簇笑:“这个就是家里那位。”手指了指吴邪。

孙老板是被伙计搀着出去的。

【清明】

每年清明吴邪都要去墓园,以前会带着伙计,后来就是自己去,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下午。

今天出了太阳,照得人身上暖和,他站在墓碑前有种是在踏青的错觉。

可能是人到中年,废话变多了,他从昨天菜市场小菠菜涨了五毛一直说到黎簇拉肚子。

家里有一袋榴莲酥,他俩逛街的时候随手买的,买回来吃过几块就觉得没意思了,扔在茶几上再没人动,最后发霉了。黎簇有回喝醉回来撒欢,一整袋子都给吃了,第二天早上拉肚子,差点脱水。

脚步声渐近,有人停在他旁边:“我还以为你下午找隔壁刘大爷下棋去了。”

吴邪拍了拍他胳膊示意回去:“我怕他一着急心梗。”

黎簇牵着他:“也是,就你那水平也就你爸受得了。”

“其实我最近也有进步。”吴邪道。

黎簇抬起牵着他的那只手,用他的手背和自己另一只手拍了几下:“好棒哦。”

“你是想死哦,”吴邪甩开他,一巴掌糊上他后脑勺,“旁边就是殡仪馆,我现在把你送过去油费都省了,五分钟的事。”

“是是是,您棋艺高超,您国手转世。”黎簇叹气。

【谷雨】

雨村的春天,又到了交配的季节。,

“这天儿怎么这么热?”黎簇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地上,“我这一脑门儿汗。”

吴邪点上线香:“肝火旺,车前草泡水喝…我让你去安徽带的松烟墨呢?”

“橱里,你自己找一找,油纸包着的。”黎簇躺倒在地板上降温,“我才发现,咱家天花板是不是长霉了,怎么有黑点呢?”

吴邪仰头看了一会儿:“不是霉,芊芊弄上去的墨。”

霍芊芊,霍秀秀的闺女,完美继承了霍家女人作天作地的本领,且和他妈一样,是吴邪的忠实拥护者。

黎簇眯眼盯着天花板上黑的一块:“她闺女是被蜘蛛咬过怎么的,爬上去的?”

吴邪为他的智商感到一阵窒息:“就不能是甩上去的吗?”

黎簇从地板上坐起来:“娘的,我还是热。”

吴邪抬笔收锋,看了他一眼:“你把裤子脱了呗,反正没别人。”

“也对。”黎簇爬起来解皮带。

“你们干嘛呢?!”

霍秀秀的叫声。

黎簇手一抖,裤子滑了下去。

“大白天的!有这么饥渴吗你,中午脱裤子!”霍秀秀捂着女儿的眼睛。

“我…”黎簇提起刚脱了一半的裤子,有点委屈。

吴邪走过去把母女俩赶到楼下去,关了门对着他笑。

黎簇三下五除二把裤子脱了,还要伸手去解吴邪的衣服。

“干什么?”吴邪轻轻他一下。

“午间运动。”黎簇解开他皮带,在他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。

【立夏】

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了人火气旺,他俩吵架了。

半个月没说话,具体什么原因黎簇都给忘了,而且现在吴邪不告而别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
黎簇撑着下巴很惆怅。

小邪你哪儿呢?阿爸很担心你呀。

往雨村打了电话,可是胖子说没回去。

不会是遇见人贩子给买到山沟沟里给人生孩子去了吧?

“老板,这是缅甸最后一批货了,我明天就安排人过去。”伙计道。

黎簇摆手:“这趟我要亲自去,找几个身手利索的。”

这个缅甸的老板跟他有些过节,双方冲突之后黎簇受了些伤。

他想起来了,吴邪就是因为这个跟他吵的。

“觉得自己牛逼了就什么都敢干,”吴邪说这话的时候面沉如水,“你胃口挺大的。”

吴邪听医嘱时看不出什么表情,低声问了医生很多问题,眼中有微不可查的后悔。

吴邪一直不想让他沾这一行。

一次大年三十,晚上大家聚在雨村放鞭炮,吴邪在他耳边说自己就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。

他这么辛苦无非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过得好。

自己怎么不明白呢?

黎簇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有些愧疚。

阿爸你在哪,我想你了。

感情不顺事业上就格外顺,至少黎簇进门前一秒是这么想的。

直到伙计替他开门后看见吴邪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抽烟,旁边绑着缅甸老板。

黎簇的逼还没装起来就被他阿爸无情戳破了。

这个时候还在冷战,原则上谁先开口谁就输了,但是黎簇一向没什么原则,他怂得一逼。

“阿爸。”

缅甸老板听不懂,但是伙计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中国公民,听见他这么一叫差点没撒腿就跑。

“叫爷爷都不好使。”吴邪弹了弹烟灰。

“祖宗,”黎簇走到他身边,“别抽了,对肺不好。”

吴邪没接茬,踢了一脚缅甸老板:“这个你怎么处理?”

“怎么处理…”黎簇走到吴邪身边,手搭在他肩膀上,“他怎么对我的我怎么对他。”

“行。”吴邪点头。

“那我们和好了吗?”黎簇问,他老觉得吴邪下一秒就要拿他的手灭烟。

吴邪没说话。

为期十八天的冷战结束,世界和平。

【小满】

都知道吴老板家的小老板要高考了。

“写,‘焚膏继晷’。”吴邪不知道哪儿找的小竹棍,一下子敲在黎簇手背上。

“fen…”黎簇挠头,咬牙在纸上瞎写。

吴邪凑过来一看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,伸手搂着他脖子道:“来来来,宝贝儿,过来给我看看你这写的都是什么,‘坟高忌鬼’,看来你真的迫不及待想接班了。”说罢又使劲揉黎簇头发:“脑袋上安水阀了怎么着,一背书就往外流,这可马上要高考了。”

“我这不是以后给你看门吗,考不上拉倒。”黎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道。

“现在扫地的都是高中文凭,我们这种庞大的产业至少得是个硕博连读。”吴邪道。

黎簇捧着他的脸,学他刚刚的口气:“醒醒宝贝儿,该出门捡破烂了。”

【芒种】

黎簇学校的毕业典礼设在临考前一个月。

家长要到场。

“亲爹,您真用不着去,我家里情况班主任知道。”黎簇看着正在打领带的吴邪多少有些无奈。

“别人毕业家长都跟旁边儿坐着,到时候就你一个人,为父于心不忍。”吴邪叹气。

“您且歇着吧,”黎簇帮他整理袖口,我一人坐下面挺自。”

吴邪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:“死玩意儿嘴里没一句好话,青春期过不去了怎么着?”

黎簇就势趴在床上,比了个耶的手势:“我青春靓丽没办法。”

吴邪笑道:“靓丽这俩字可没人承认过。”

“啊?”黎簇惊恐抬头,“这不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吗?”

吴邪蹲下做了个捡东西的手势:“拿盒来。”

黎簇扭过来看着吴邪空无一物的手:“干啥?”

“那你的脸存好。”吴邪手指晃了晃,“一会儿该碎了。”

【夏至】

“我有点紧张。”黎簇站在校门口搓手。

吴邪给他点要带进去的东西:“没事儿,我都跟你解叔打好招呼了,到时候去当保洁。”

“我可还没进去呢,诚心的吧你。”黎簇瞪他。

“那你要干嘛?”吴邪把东西递给他。

黎簇指指一边的一家人,姑娘和父母抱成一团,姑娘的爹亲了一口姑娘的额头:“宝贝儿加油!”

吴邪叹气,在他的右颊上亲了一口:“加油宝贝儿。”

【小暑】

“哎你知不知道,”苏万捧着平板刷微博,“就那个妙蛙种子。”

“啊?”黎簇坐在小马扎上给吴邪捶腿,闻言抬头看他。

“蒜头王八哈哈哈哈哈哈…”苏万笑得差点没把平板撂了。

黎簇跟着他一通傻乐。

“儿子,”吴邪把报纸从脸上拿开,“手放我裆上了。”

【大暑】

吴邪画画还不错,以前看着哪个姑娘好看就给人画,逗人家开心。

这会儿躺在沙发上揣着手百无聊赖,电视剧才播了八集,他把后面十八集的剧情都猜完了。

转头看坐在沙发另一头捧着笔记本看表的黎簇,一下子心血来潮,从书房翻出张草稿纸和一根削得跟火柴差不多大的铅笔重新回来,对着黎簇写写画画,最后把纸递到他面前。

黎簇现在心情很不美丽,因为做表的那个傻逼明显是个新人,数据很乱,各种长篇大论。吴邪递纸过来他也就顺手把笔记本放下了。

结果一看画得居然是自己,黎簇挑眉:“呦,拿这个骗过不少小姑娘吧?”

吴邪凑到他耳边低笑:“小姑娘是骗过不少…”眼看黎簇脸黑下来,在他耳边亲了一口又道,“帅小伙可就这么一个。”

【立秋】

天气有点热,黎簇只穿了条裤衩在屋里晃。

“你更年期了?”吴邪扔给他一件外套,“要感冒。”

“不至于,我年轻。”黎簇把外套披在身上。

“感冒了就把你扔出去。”吴邪头也不抬道。

黎簇打开冰箱:“我自己出去。”

第二天吴邪端着水和药站在床边:“说吧,您自己个儿走着还是我来。”

【处暑】

黎簇不爱吃萝卜。

吴邪夹了一块萝卜放到他碗里“冬吃萝卜夏吃姜。”

“现在是秋天。”黎簇小声说。

吴邪用哄孩子的语气耐心道:“秋天吃也好。”

“不吃又不会死。”黎簇把吴邪夹过来的白萝卜又夹了回去。

吴邪维持了五分钟的好脾气透支完,开始欠费:“我打你打得死不?”

黎簇梗着脖子:“大丈夫宁死…”

吴邪扬起手:“吃不吃?”

黎簇拿出气吞山河的架势大吼一声:“我怕你?吃就吃!”

【白露】

“我是不是该给你照张相,”吴邪在大学门口停住脚步,“就搁这儿,你举着录取通知书,我给你照一张。”

“您那是村里七十年代的习俗吧。”黎簇从吴邪手里拿过行李,用肩膀推着他往里走。

“可别瞎扯,”吴邪摇头,“我们村六十年代才搞这个。”

“真挺大的。”黎簇感叹。

有个大二的学姐走过来,热情地跟黎簇打招呼:“你好,我是大二的学生志愿者,我领着你吧。”

“谢谢。”黎簇对学姐点头。

“这是你哥哥吗?”学姐好奇地看着吴邪,脸颊有些红,“哥哥好。”

吴邪微笑:“哎不客气,你也好。”

学姐再接再励:“哥哥今年多大了?”

吴邪面不改色心不跳:“三十。”

“这个年龄的男人最有魅力了!”学姐眼睛都发亮了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,上三路下三路打量吴邪。

黎簇听他说三十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,感叹这人是真一点都不害臊。

吴邪顺着这杆就往上爬:“小妹妹嘴真甜,我弟弟在学校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了。”

学姐点头如捣蒜。

等到送走学姐的时候吴邪已经和这姑娘完成了手机号QQ号微信号的三大外交策略,姑娘临走的时候已经改口直接叫“哥”了。

“你兔子变的吗,全年发 情?”黎簇咬牙道。

“文明点,大学生。”吴邪揽着他肩膀,“请你哥去吃顿饭,赶紧的。”

“你站楼顶去,张开嘴接着风,要是嫌淡了我给你买瓶酱油上来。”黎簇伸手捏了捏他后颈。

“谢大王不杀之恩。”吴邪比了个心作势塞进黎簇衣领里,“把微臣的爱收好。”

“你恶心不?”黎簇赶紧松手。

吴邪摸了摸胳膊,叹气道:“能不恶心吗,都是生活所迫的。”

【秋分】

黎簇和吴邪闲在家里的最终结果就是没有饭吃。

“叫外卖吧?”黎簇摊成个大字,肚子上盖着条吴邪扔过去的小毯子。

“外卖多花钱啊。”吴邪掀开眼皮。

“咱家还剩什么能吃的?”黎簇问。

吴邪寻思了一会:“俩地瓜俩土豆。”

“嘿,”黎簇感叹道,“要不一锅炖了吧。”

吴邪伸了个懒腰,脚放进小毯子里搁在黎簇肚子上:“拿烤箱烤了吃。”

“烤多久啊?”黎簇起身,把吴邪的脚拿毯子裹好。

“大个儿的得久点,你切一下吧。”吴邪横在沙发上道。

俩人最后人手一个盘,连水都没就,黎簇觉得自己吃得快窒息了。

“差点味儿,”吴邪满嘴土豆,“整点椒盐就对了,下回记着”

“还下回?”黎簇锤着胸口,“我食道好像堵了。”

【寒露】

“你大半夜不睡翻什么呢?”黎簇抬手把壁灯打开。

“牙疼。”吴邪半个脑袋露在被子外,哼哼叽叽。

“糖葫芦吃多了吧。”黎簇抬起他下巴对着光看。

这主今中午吃了五串糖葫芦,美其名曰健胃消食。

“不可能,”吴邪含糊道,“你看完了没有,我哈喇子好像流出来了。”

“看不出来,是不是牙龈的问题…”黎簇把他的脑袋重新用被子捂好,“明早上去医院。”

“有别的办法吗?”

“有啊,”黎簇拍了拍被子,“我给你拿钳子拔了,一劳永逸。”
被窝卷动了动:“闭嘴。”

【霜降】

“在哪儿呢?”吴邪电话那头问。

“刚从图书馆出来。”黎簇夹着书往外走。

吴邪应该是在户外,声音有点模糊:“呦,你还呆图书馆呢?”

“明天就四六级考了。”黎簇叹气,“我发现我对英语过敏。”

“要不我给你治治。”吴邪笑道。

黎簇也压不住嘴角的弧度:“怎么治啊,有资格证吗你?”

“肉体导师资格证。”吴邪的声音突然没有了电流的失真感,仿佛就在身边。

等等,不是仿佛。黎簇怔住,扭头就看见吴邪的脸近在咫尺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黎簇声音都劈了,人好像长了小翅膀。

“悬壶济世。”吴邪笑。

黎簇把人连书一起抱在怀里,在吴邪苍白的脖颈处亲了一口。

【立冬】

吴邪在打毛衣。

黎簇看见了:“跟谁学的这是?”

“我妈。”吴邪头都不抬。

“你这学的忒杂了,织的给谁穿啊?”黎簇凑过去看,吴邪动作挺熟练,打得很快。

“你。”

黎簇下巴差点没掉下来,指着吴邪手里的桃红色毛衣有些心绞痛:“你瞎了还是我瞎了?”

“将就将就,”吴邪安慰道,“芊芊不喜欢这个色,这线好几十一两呢,到时候穿里面没人看见。”
黎簇抹了把脸:“你真是我亲爹。”

【小雪】

“爸,咱家香肠快给叨完了!”黎簇扒着窗台边叫。

吴邪走过来和他一起扒着窗台。

楼房晾香肠只有挂在安在雨篷下的伸缩衣架上,就挂外面,这会麻雀喜鹊之类的都没食吃,饿了就来叨香肠。

两个人扒着窗台,一只麻雀站在架子上,歪头和他俩对视,在确认眼前这两个秃毛两脚兽没有威胁之后继续低头叨香肠。

“唉宝贝儿,”吴邪试图和麻雀沟通,“再叨就不能要了,打个商量,你瞅准一根叨成不?都是广味的,用不着挨个尝…真的,我骗你干嘛?”

黎簇把吴邪推开,抄着晾衣杆把麻雀轰走了。

【大雪】

黎簇和吴邪面对面坐在西餐厅,吃着吃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:“我送你的戒指呢?”

吴邪低头看自己的手:“没带着吗?我记得带着的啊。”

“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?”黎簇道。

“老子姓赵…”吴邪还想继续说下去,被黎簇打住了,“得得得,闭嘴吧您。”

虽然嘴上没说,但是吴邪能看出黎簇不太高兴,平时两人偶尔生气都是半开玩笑的,但是这回黎簇是真的生气了。也难怪,这对戒指是黎簇挑了很久买回来的,给他戴上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,花了大心思的东西被自己随手乱扔,要换吴邪遇到这事估计早揍人了。

出餐厅的时候黎簇没牵他的手。

“手冷。”吴邪道。

黎簇没答话,沉默了一会还是抓住了他的手,突然在他的手心里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环。

“我会变魔术。”吴邪抓紧他的手,金属环紧紧地被两人的手握住。

【冬至】

“该吃羊肉了。”吴邪看着窗外的雪道。

“我明天去买。”黎簇把热水袋塞他手里,“顺便带两瓶酒。”

吴邪体寒,冬天手冷脚冷,杭州这边没暖气,过冬全靠勇气。热水袋是楼下家纺店买枕套送的,有粉色的小毛毛,刚好够放两只手。

“要黄酒。”

“成,”黎簇趴在地上收拾满地的乐高积木。

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回来一个乐高积木模型,当然得自己拼好,这主拼好了就放客厅中间,他半夜回家没开灯,一脚给踩了。

吴邪在毛毛椅里打了个哈欠,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。

“哎哎哎,哥,”黎簇站起来晃他的肩膀,“一下午呼三回,晚上还睡不睡了?”

“活着呢。”吴邪睁开眼,“没睡。”

“哎呦喂,喘气呢,我殡仪馆电话都打通了。”黎簇笑着用手指拂过他的脸颊。

吴邪伸手扣住他小臂的麻筋,狠狠一按,黎簇嚎了一嗓子,甩着手:“前天才说你脾气好点了,太不经夸了。”

“啊,”吴邪笑得挺开心,“我这人谦虚,见不得别人夸。”

黎簇晃着发麻的胳膊小声道:“我是‘别人’吗?”

吴邪把热水袋按在黎簇小腹上:“自己人。”

【小寒】

冬天的白天,两个人都不想动,各占了沙发一头盖着一床棉被看冬奥会。

“哎,吴邪,我问你个问题。”黎簇开口。

“爱过。”吴邪正看到关键时刻,想也没想就答道。

黎簇伸脚轻轻蹬了他一下:“我是想问你生气什么样。”

吴邪翻了个白眼:“多新鲜呐,生气就他 妈 是生气的样子呗。”

黎簇摇头:“我说的是特别特别生气的那种,你好像从来就没有过。”

吴邪也想了想:“有吧…我记不得了,我没事儿记这个干嘛,每天想想最后少活十年吗?”

“那你也还能活九百九十年啊。”

吴邪面无表情扭头看他,看样子是要暴起,黎簇往后缩了缩。

就看见吴邪突然双手拽住被子使劲一掀,伴随着黎簇的鬼嚎:“我 日 你!要冻死我吗?”

南方的冬天要想活着度过,都他 妈是靠信念。

只是黎簇到了也不知道吴邪生气什么样,这边堂口出了点事情,黎簇只得跟吴邪道别后匆匆离开。

出门之后他裹紧了衣服,心里琢磨着以后还是往北边儿发展吧,好歹供暖。

【大寒】

“加点面条,”吴邪举着勺子指挥,“橱柜里有挂面。”

以前黎簇家里不过腊八节,自然没有喝腊八粥的习惯,这个粥具体加些什么,放在今天已经不那么严格了,都是各家按着各家的口。

“加肉吗?”黎簇眼巴巴地看着锅。

“加了,昨儿剩的里脊。”

“那也行…”黎簇吞了吞口水。

“要不,”吴邪犹豫了一下,“你先来点?”

黎簇差点没把头点掉。

“差味吗?”吴邪问。

黎簇嚼着粥里的花生:“还可以…加点盐。”然后凑到吴邪边上在他嘴边亲了一口,“你尝。”

吴邪舔舔嘴角,煞有介事地点头:“是差点。”

客厅外一群人一人一把瓜子往厨房看,头扭得跟向日葵似的。

王胖子啧啧道:“世风日下。”

“我就一问题。”解雨臣磕着瓜子,“他俩知不知道这玻璃门不是单向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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